四.嚎啕 (第4/4页)



    西曼跪在地上，低头扒着那些相片，鸡皮疙瘩从脚底起到头顶，汗毛竖立。鼻子像吃了芥末一样酸爽，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一边流泪一边翻照片，看见搞怪的，西曼就一边笑一边哭，拍着大腿使劲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为什麽啊，为什麽这柜子里全是这些破烂啊——”她没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和混乱的思绪。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这不是破烂，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宝贵的回忆。

    西曼终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充斥着房间，悲伤浸染了远在万里的月亮。

    她紧紧抱着那些照片和纪念品，就像抱住了另一个世界的冯千千。

    她曾经无法接受冯千千的死亡，也对这件事充满自责，还怀疑过事实的真相。

    但今天，看见千千如此珍惜着我们之间的回忆，之前的一切怀疑与不解似乎都化为乌有。我希望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相信如此珍惜我的你和被你如此珍惜的我自己。

    但这并不是这件事就这麽草率地翻篇的意思。西曼现在能够接受冯千千死亡的事实，但却不能够释怀。

    西曼哭得满头大汗，不知是泪还是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大腿上。她的手使劲抹着眼泪与汗，但怎麽都抹不完，不知不觉之间，手臂上也全是泪水了。

    她哭累了倒在地上，被充满千千味道的物品紧紧包围，在宁静中安然入睡，似乎被冯千千抱在怀里安眠一般。

    她做了一个特别甜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