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夜 (第4/4页)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闻小姑娘压低声音，“mama，若我告诉你，等会子有水匪劫船， 你信吗?”

    官mama不觉大惊失色。

    檀生抿唇笑了笑，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姑娘的轮廓被光晕得更为柔和，如鸦鬓发老老实实地散在身後，为赶路方便，草草挽了个低髻。身上穿的虽是旧棉布衣裳，却也架不住人身量挺拔，小姑娘笑起来就像是开在广阳老宅外的美人芭蕉，艳得很，美得很，亮得很，什麽光都压不住。

    官mama被晃得一时失神，又赶紧摇摇头，学着檀生压低声音，“那…那怎麽办啊！”

    官mama连她为什麽这麽说都不好奇！

    从来都是她说什麽，官mama就做什麽。这世上唯一觉得她聪明的人就是官mama，现在想想这压根就是两个蠢蛋的互相安慰。

    重来一次，官mama还是这样。

    檀生这次是真真地展眉笑开了，再来一次也挺好的。檀生凑耳轻言，官mama连连点头，憋了半晌，才道，“那若是没有贼人怎麽办呀…”

    “没有不是更好吗?”檀生讶异，“没有水匪，难道咱们还要上门诚邀吗?”

    官mama默想了片刻，觉得自家姑娘说得颇有道理，不禁又真挚地点了点头。

    夜黑风高，凉寒逼人，一卷薄帘遮风。

    檀生躺在船舱中，听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檀生将空了一半的灯油瓶抱在怀中，鼻梢有淡淡的籽油味，脚边堆着乾乾燥燥的旧衣物，凉呼呼的银两隔着亵衣贴身放置。身边的官mama也没睡着，喘气不匀，来回翻转。

    檀生双手覆在胸膛上，听着自己心跳。

    “砰、砰、砰”

    充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