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扎先生之死 (第29/29页)

了他坠入这至今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仙境的路途， 他准备抛给身後这无垠世界的可怕诅咒也一瞬间在他脑海中溶化了。

    ??人们最後看到高卢扎先生整个身躯往後一倒， 像杂技演员那样翻了一个跟斗， 然後屈起身子， 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弓停留在半空中。在这长久的、微妙的一瞬间他似乎有些犹豫， 也许是想再嘲笑他们一番， 盘算一下如何飞驰下去更舒服些。人们一声不响地静候着， 由於兴奋和从未尝到过的乐趣而屏住了呼吸。就在他们感到马上要出现奇迹的时候， 高卢扎先生像一块从弹弓中射出的石块噗通一声落到河里。

    ??老头们从坐着的椅子上微微欠起身子， 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女士们用轻蔑的眼光瞪了自己丈夫一眼。

    ??那些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个垂头丧气。他们知道从今以後只得对这个外来客备加赞扬了， 因为此人的遭遇(现在他们很羡慕他)迫使他们终於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多麽渺小。

    ??小孩们继续啃他们的苹果。有几位怀了孕的女士带着明显的得意神情抚摩着自己的肚子。

    ??不过还是有个人喊了起来:

    ??“他要是会游水怎麽办呢?”

    ??有一些围观者拥向栏墙， 岸边的人则顺着河的下游跑去。这时， 高卢扎先生颀长的身躯又一次从泛着泡沫的河水中浮了出来，过後就永远消失了。

    ??那些不相信他的勇气的人感到羞愧难当。

    ??刚才喊了一声的那个人又嚷了起来:“高卢扎先生光荣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你们瞧， 他到北方去了。”

    ??“进天国了，” 一个老头说， “愿他的英名永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