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月亮与六便士》（21） (第2/2页)

穿的那同一件衣服；衣衫褴褛，又破又脏，松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就像当初是做给别人穿的一样。我注意到他的双手非常地脏，指甲长长的；双手瘦骨嶙峋、青筋暴突，又大又有力；但我记不起他的手形曾那麽优美。他坐在那儿，注意力集中在棋局上，给我一种特别的印象——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我不明白为什麽他的消瘦憔悴使这一点更加明显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一步棋，然後身子往後一靠，带着一种古怪的心不在焉，注视着他的对手。那是一个肥胖的、留着胡子的法国人。那个法国人考虑了一会儿局势，然後突然笑着骂了几句，还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把棋子收起来扔进了棋盒。他不留情面地骂了斯特里克兰几句，然後叫来了侍者，付了酒钱就离开了。斯特罗夫把他的椅子拉过去靠桌子近一些。

    ??“现在我认为我们可以聊聊了。”他说。

    ??斯特里克兰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神情中带着某种恶意。我感觉他肯定想要说几句嘲笑的话，但又想不出来，就只能保持沉默。

    ??“我带了一个老朋友来看你。”斯特罗夫又重复了一遍，脸上闪烁着高兴的神情。

    ??斯特里克兰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几乎一分锺。我没开口说话。

    ??“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他。”他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说，因为他闪烁的目光让我确信他是认识我的。我不再像几年前那样很容易就感到尴尬了。

    ??“我几天前见过你妻子，”我说，“我肯定你想知道她最近的消息。”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