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俱乐部 (第18/83页)

他们的面貌个个都显得聪明而敏感，但是缺乏力量或走上成功之途的气质。有几个大约是三十几岁， 许多人都还只有十几岁。他们倚着桌子， 不时地替换着脚站在那儿，有时候很快地吸着烟， 有时候听任他们的雪茄自己熄灭， 有几个人很健谈， 但有几个人的谈话， 显然因为神经紧张而显得语无伦次，不得要领。每逢打开一瓶香槟酒， 就会增添一阵兴奋。只有两位客人坐在那儿——— 一个坐在窗口凹处的一张椅子上， 低垂着头， 两手深深地插在裤袋里， 面色苍白， 分明在浑身冒汗， 他一句话也没说， 精神与身体已疲惫不堪; 另一个坐在靠火炉的一张长沙发上，他的模样儿和其余的人截然不同， 因此很容易引起人家注意。他实际上大概是四十多岁， 不过看去却足足还要加上十岁， 弗洛列席尔觉得从未见过别的人， 会这样自然而然使人感到可怕， 为被闹病和剧烈的剌激折磨得如此厉害。他一副皮包骨， 而且半身不遂， 戴着度数极深的眼镜， 以致他的眼睛， 透过两块镜片， 显得出奇的大，而且变了形。除了王子和会长之外， 在这间屋子里， 他是惟一保持着通常的镇静的人。

    ??在俱乐部的会员之间， 无所谓面子不面子。有的人拿一些丢脸的行为夸谈， 他们正因为由於这些行为的结果， 才不得不以死亡来寻求安身之所; 听的人也都不以为耻。他们对於道德的评价， 彼此心照不宣。凡是跨进了这个俱乐部的大门的人， 都早已多少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彼此为过去的一些往事互相乾杯， 为以前那些着名的自杀者乾杯。他们互相比较和进一步发展着对於死的不同的见解———有的人说， 死亡不过是黑暗和休止而已; 有的人则充满着希望， 认为一死之後， 当天晚上就将登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