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月亮与六便士》（44） (第6/6页)

制了他的身体，他受此驱使毫无节制地颠鸾倒凤，不过，他讨厌让他失去自控能力的那些本能。我甚至认为，他也讨厌与他一起yin乱的那个不可或缺的同伴。等他恢复自控，他看到他刚刚玩过的那个女人就不寒而栗。他的思绪静静地浮想联翩，他对她感到恐惧，就像是盘旋在花儿周围的色彩鲜艳的蝴蝶对它刚刚顺利从中脱茧而出的那个污秽的茧的感觉一样。我猜想艺术就是性本能的展现。它与看到一个可爱的女人在人类心中激起的情感是一样的，比如：黄色月光下的那不勒斯湾，以及提香的《埋葬基督》。很有可能斯特里克兰讨厌正常的性欲释放，因为与艺术创作的满足相比较，这在他看来似乎是野蛮的。这甚至在我自己看来也感到奇怪，我明明描述了一个残酷、自私、野蛮以及好色的男人，却要说他是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事实就是这样。

    ??他活得比工匠还要可怜。他工作得比他们更努力。他对大多数人用来令生活变得精致和优美的那些东西漠不关心。他对金钱不感兴趣。对出不出名他也毫不在乎。你不能因为他挡住诱惑不向这个世界妥协、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就赞扬他。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诱惑。他脑子里就从未想过有可能妥协这种事。他住在巴黎，却比底比斯沙漠中的隐士还要孤独。除了要求他的同伴们让他一个人待着，他别无所求。他一心一意追求着自己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仅仅愿意牺牲他自己——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到——而且牺牲其他人。他有一个幻象。

    ??斯特里克兰是个令人生厌的人，不过，我仍然觉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