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中国人的教训.上册》（2） (第8/52页)

史》，像刘、项这帮不读书的英雄，才是焚书的真正主力。

    ??鲁迅先生写《华德焚书异同论》这篇文章，我想不是给秦始皇平反，只是觉得将他与希特勒比，不合适。要当真地算一算帐，皇帝焚的书，远不如无知百姓焚的书多。《大学衍义补》这部古籍里，就提出秦火和汉火的区别：“书籍自经秦火之後，固已无复先王盛时之旧，汉兴，多方求之，至哀帝时，刘歆总群书着《七略》，大凡三万三千九十卷……古书渐渐出也。不幸遭王莽之乱，焚烧无遗。盖秦火之烧，有意而烧，其祸繇於君也。汉火之烧，无意而烧，其祸繇於民也。”

    ??从此，君之焚书，远不如民之焚书，继“王莽之乱”後、“董卓之乱”、“八王之乱”、“侯景之乱”、“安史之乱”……一“乱”接着一“乱”，无论哪一“乱”，都是不计其数的书籍付之一炬的悲剧时代。

    ??如果我们沿着焚书的历史线索推寻下来，就该数到20世纪的“文革”动乱了。我不知道在将来修史者的笔下，这“十年浩劫”，会记载在第多少史中。但肯定会标明为“乱”，是无法翻案的。因为即使在《二十四史》中，也难找出一场类似的能够波及全中国范围的“乱”。我那时劳改於偏远省份的一个极闭塞的山城里，老百姓连火车都未见过。一日，突然从省城串联来的红卫兵，加上本地的忙不迭戴上红袖箍的响应者，把大堆的书，加上从县剧团抄出来的戏装、头面、盔甲、唱本，浇上煤油烧掉，那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以这样一个小地方的焚书规模看，小将们那些年里，该焚掉多少书啊！这数字，恐怕神仙也统计不出来。

    ??谁要有兴趣写一部《中国焚书史》的话，真希望这书的最後一章，就在“十年动乱”这一节打住。由秦始皇开始的第一把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