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扎先生之死 (第13/29页)

时为止。

    ??可是， 十二月末他忽然患了腹泻， 有好几天呆在屋里不吃不喝， 也不许任何人到他房里去， 或是用任何其他方式打扰他。他服用各种各样自己配制的冲剂， 人们十分关心地探问他是否病了。他一概让旅馆经理替他回答， 就说他在闭门思考问题， 他当然不好意思让人们知道他正在跑肚拉稀。因此大家认为他正在rou体上清算自己的罪愆， 以便死後灵魂升到天国， 很可能在除夕之夜， 当芸芸众生狂欢达到顶峰时， 他将结束自己的生命。整座小城像个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喧腾起来了。人们猜测， 高卢扎先生之所以决定在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时刻离开人世， 不过是为了表明他多麽厌恶这个世界， 而他们命中注定要留在这个世界。一念及此， 大家都难免感到有些羞愧。人们一齐恳求他， 请他另订个日子了结自己的心愿， 最好选一个平常的日子， 以便他们有工夫去充分领略哀悼他的快感。

    ??但他一直坚持己见， 不理会他们的请求。不过後来还是同意了， 他不想使他们扫兴。他甚至勉为其难地答应跟他们一起过新年。

    ??果真， 当高卢扎先生来到装点一新、挤满人群的旅馆大厅时，全城所有高贵人士都惊喜不止。很凑巧， 高卢扎先生此时已经不泻肚了。他大吃大嚼， 开怀痛饮， 看来兴致很高， 甚至有两次还哼起歌来， 似乎要尽情享受他即将舍弃的生之乐趣。

    ??不过， 在一月份他还是忍不住为那天晚上的事责备了他们。

    ??“你们一个个跟傻瓜一样快活，” 他说道， “这太不像话！ 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什麽痛苦！”

    ??“有什麽办法呢，” 他们有些难为情地为自己的同乡辩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