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扎先生之死 (第23/29页)

了吗， 再说， 人们早就在桥上等着了。”

    ??“正由於这个原因才要改个日子，” 他冷冷一笑， 用两个被尼古丁熏黄的手指捋着两撇儿像蚂蟥样的小胡子。“那些人当中肯定有地方当局的官员， 不管哪个地方当局， 当然也包括你们的， 根据法律都有责任制止任何人自寻短见或是伤害别人， 不论属於哪种情况都应当加以乾预！”

    ??“高卢扎先生， 您不必为此cao心， 地方当局的官员们一大早就滑雪去了。”

    ??“这可真是老天爷的巧安排！” 他好像呛了一口似地说。

    ??“才不是呢， 他们是故意避开， 免得碍您的事。”

    ??“他们可太客气了， 真得感谢他们！” 他的目光里闪现出一丝恐惧， 他拿不准是继续碰运气呢， 还是逃之夭夭为好。

    ??这时， 有几个人已经彬彬有礼地挽着他的胳膊， 小心翼翼地把他架到了街上。他没有反抗。“呆会儿再跑也来得及，” 他想道，“应当保持尊严。” 他不慌不忙地在光秃秃的杨树下迈着步子， 有几只浑身披着白霜的乌鸦在树枝上摇来晃去。他脑子里重温着自己准备好的腹稿， 逐字逐句地回忆那些经过仔细推敲的动人的词句。

    ??他想用那些动人的话语去打动每日清晨与他私会的某位女士的芳心， 赚取她的眼泪和哀号， 或让她当场晕倒， 这样一来就既能保持脸面， 又可当众宣布放弃原先要自杀的打算， 他内心所起的这种巨大变化当然可以解释成是出於对那位值得尊敬的女士的衷心关怀，因为人们早就盼望着的高卢扎先生即将死去的场面会使她战栗的心再也无法忍受， 还会因为绝望而破碎呢。这就是经过他周密考虑定下的另一个解脱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