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 (第21/25页)

他没有讲话。他的情绪异样地忧郁。他深感哀伤， 简直要发泄出来了， 这在他可不多见。

    ??在老虎经过移交并关进笼子之後， 全国才算松了口气。人们欣喜若狂， 一经爆发， 立即遍及举国上下的各个角落， 国内最上层的人只出於高昂的兴致居然和最底层的人握起手来。在费夫从动物园回家的途中， 没有人向他欢呼。他用自己的双腿走路远没有骑在虎背上那麽引人注目。不过， 大家还是对他指指点点， 觉得他给他们的热情泼了冷水， 因为对一个跟老虎亲密无间的人的崇敬不可避免地要掺杂进恐惧或由此引起的其他情绪。

    ??在以後的日子里， 赐予他的荣誉与日俱增。由於没有老虎勳位， 便授予他大象勳位， 但他的盾形纹章同时有黄底黑纹和黑底黄纹的图案。大家一致赞同由所有的大学同时授予他荣誉学位， 从那以後， 他就叫作费夫博士， 於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何许人了。他的第一部着作《我所知道的老虎》在书店中立即销售一空， 而第二部着作《我在虎群中的生活》也是一样。此前从来没有谁写过一本书描述过人怎样与老虎为伴， 因此人们都为好奇心驱使， 想知道是怎麽回事。於是， 即使不是在已经辟为博物馆的他的童年故居， 起码也是在他的家乡， 费夫博士坐下来撰写关於人与虎的文章。但是无论他写多少， 总有某些事情是他无法写出来的， 而这某些事情才恰恰是重要的， 其余的无非是些铺衬。作为一个艺术家， 他理应诚实， 因为缺乏诚实， 艺术家就会窒息而死， 犹如别的人会因缺乏空气而憋死一样。他经常被迫越来越接近闭锁在他灵魂中栅门之後的真情。但当他即将触到真情时， 他的读者就会因他的写作手法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