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刀锋（毛姆长篇作品精选） (第17/30页)

？‘我已经暖过了我的双手……’”

    ??尽管我背诵的记忆力很差，可兰道尔的这首很短的诗歌，我还是背得下来的。

    ??我与世无争，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争。

    ??我热爱大自然，也热爱艺术；

    ??生命之火曾烘暖过我的双手；

    ??现在它熄灭了，我也准备离去。

    ??“就是这一首。”艾略特说。

    ??我不由得想，艾略特将此作为他自己的墓志铭，实在有些牵强。

    ??“它很确切地表达出了我的情感，”他说，“倘若我能再加进去一句，那就是：我总是出入於欧洲的上流社会。”

    ??“在一首四行诗里，是很难再加进去什麽的。”

    ??“社交界已经不存在了。我曾希望美国会取代了欧洲的地位，产生出一个受人尊重的贵族阶层，可经济危机将此化为泡影。我可怜的祖国正在无可挽回地成为一个中产阶级的国家。说了你可能都不太相信，我的朋友，上一次我在美国的时候，一个出租车司机称呼我‘老兄’。”

    ??尽管因受一九二九年经济危机的影响，里维埃拉大不如从前了，可艾略特照旧大宴宾客，也到处去参加宴会。以前他从不赴犹太人举行的宴席，只有罗斯柴尔德家族除外，但是现在，最盛大的宴会往往都是犹太人举办的，而只要是宴会，艾略特都忍不住要去参加。他在这些聚会中间穿梭，以他优雅的风度，与这一个握手、那一个亲吻，然而，他却有着一种绝望和孤零感，就像一个被放逐的国王看见自己跟这些人搅在一起会觉得不自在那样。不过，这些被放逐的皇族倒是过得蛮开心的，能认识一个电影明星似乎便是他们最大的愿望。艾略特很看不惯时下的这一风气，把戏剧界人士也看作了交际对象；可就有一个